在世界各國的成千上萬種古今樂器當中,現代鋼琴被眾多的音樂家們譽為“樂器之王”,它身價不菲,同時又非常嬌貴。對外部環境要求很高,稍有不慎就會“得病”,這個時候,就需要調琴師出場了。一位好的鋼琴調律師,絕對是鋼琴的福星。今年64歲的張俊杰,就是其中的一位鋼琴福星。
機緣巧合,學習調琴本領
張俊杰1954年出生于苗山鎮響水灣村,那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。在當年那個閉塞的環境里,張俊杰做夢也不會想到能與鋼琴這個奢侈品產生交集,并成為一生的職業。
張俊杰說,與鋼琴結緣純屬巧合。1965年,張俊杰由于“家庭成分”問題被迫輟學回家務農。1966年,文革開始后,一位在北京樂器廠工作的同村老鄉,因為曾經的國民黨軍官身份被遣返回了原籍,負責村里的果樹修剪。對這位從北京回來的老鄉,張俊杰很好奇,在空閑時間,就去找他玩。這時,這位老鄉就給他講鋼琴、手風琴等樂器的原理,由于沒有實物,張俊杰聽得云里霧里。實在是沒有可娛樂的東西,加之兩人實在找不出什么話題,因此張俊杰不聽也得聽。在這個階段,張俊杰對鋼琴、手風琴等有了模糊的概念,慢慢地兩人也成了師徒關系。
轉眼到了1973年,村里的負責人看到他的老師生活實在困難,就開了一封介紹信,讓他帶著一個人外出掙錢糊口,張俊杰獲得了認可,被老師帶了出來。因為沒有別的手藝,他的老師又干起了老本行——— 修理鋼琴。張俊杰從那時起,算是正式入了行。跟著老師到淄博、濟南等地給人家修鋼琴。在這期間,為了讓張俊杰仔細研究鋼琴機芯構造,老師時常把機芯拆卸下來帶回住處給他講解。憑借自身的天賦,加上刻苦努力,張俊杰對鋼琴越來越感興趣,打心底喜歡上了修鋼琴這一行。
文革結束后,張俊杰跟著老師回到了北京樂器廠,他也被安排到了樂器廠修理門市部。來到北京,張俊杰認識了更多的鋼琴,也學到了更多的知識。樂器廠里匯聚了許多樂器制作、修理方面的人才,張俊杰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,虛心地向師傅們請教,并深得師傅們的喜愛,紛紛將自己的拿手絕活教給了他。“他們出去修鋼琴、調琴時,都帶著我,邊干活邊教,然后再讓我練習。在不斷地學習、不斷地練習中進步,也慢慢掌握了修琴、調琴技巧。”張俊杰說。
調琴是個技術活,沒有韌勁完不成
采訪時,張俊杰恰好接到了一家琴行打來的求助電話,讓他過去調琴。記者和他一同前往,見證了調琴的過程。
鋼琴什么時候要調律?一旦出現雜音,就得調整,這和琴弦松動有直接關系,“鋼琴受外界影響很大,長期彈奏或是氣候變化會使琴弦熱脹冷縮;在搬移過程中,與琴鍵連接的琴弦也會出現松動,在這些情況下,鋼琴的音色就會出現變化,因此必須調整。”張俊杰說。張俊杰說:“調律分為校準和調整兩部分,我首先要定標準音以校準音高。鋼琴有88個琴鍵,一個琴鍵連接2-3根琴弦,這就有220多根琴弦。調準一個音的前提,是保證3根弦的音準一樣,相當于每根弦都需要調整。”為了聽清每根弦的音色,張俊杰用一條呢絨止音帶,塞入琴弦之間的縫隙;將調音扳手扣在卷有琴弦的弦軸上;用音叉輕敲扳手木柄部分,并將其舉至耳邊凝神傾聽。他借助音叉確定標準音,判斷聲音振動幅度與標準頻率是否相符,以確定標準音高。
記者看到,張俊杰很快卸掉了琴蓋和頂蓋,調音釘、琴槌、轉擊器等零件都裸露著。張俊杰用音叉校對標準音后,反復用左手按壓著同一個琴鍵,在仔細聆聽的同時使勁地扭動調音扳手。張俊杰說,一架鋼琴所有琴弦間的拉力加起來有20多噸,非常費力,而且還伴隨著單調、刺耳的鋼琴聲,沒有一定忍耐力是完不成的。
調琴是個辛苦活,背后付出無人知
調鋼琴看起來是個不錯的職業,風雨無憂,而且還很高雅,但背后的付出卻是無人能知。
張俊杰說,調一架鋼琴需要一個小時左右,對體力、精力是個巨大的考驗。年輕時,還可以承受,隨著年紀的增長,也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。“但是咱萊蕪能調琴、會調琴的人太少,人家找到我了,我又不好拒絕,只能硬著頭皮干。前些年,我還到外市去調,最近幾年,我就不太愛到遠的地方去了。以前每年我要調約1000架次,現在也就六七百架次。”張俊杰說。
豐富的經驗、和藹的態度,讓張俊杰在業界、客戶間都擁有良好的口碑,張俊杰對自己的要求也越來越高。“調琴這個行業大部分是到家庭當中去調,我在工作時,也特別注意自身形象,穿著上也很注意,每次出去工作我還會帶上專門的鞋套。”張俊杰說。
在調琴過程中,張俊杰還時常遇到“考驗”。“作為調琴來說,最大的困難其實不是累,而是客人的不理解。有的客人懂琴還好,你的一舉一動,他都明白。就怕一知半解的客人,你在調琴的時候,他們會不停地質疑,這個時候,我說他也不是不說他也不是,和他還解釋不清楚,非常讓人無奈。”張俊杰說。
張俊杰現在入行幾十年了,開始覺得有些力不從心,但他還會繼續走下去。“做一行,愛一行,我會盡最大努力,為市民們調好琴,讓他們演奏出更多美妙的樂曲。”張俊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