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標三年內登中國國家大劇院
當內地沿海城市還是投資熱門地的時候,香港柏斯琴行總裁吳天延已將目光投向中部的湖北。而當在湖北投資的港商大多匯集武漢時,他卻另辟蹊徑,將鋼琴基地建在三峽工程的坐落地——宜昌。從2000年正式落戶宜昌,十幾年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廠已成為擁有員工4,100多人,銷售收入超10億元人民幣的鋼琴王國。宜昌的城市名片上除了「三峽工程」外,又增添了「柏斯音樂」和「長江鋼琴」這兩個詞。吳天延行進的每一步都以音樂為腳注,他相信,在中國內陸也能制造出能夠代表中國水平、具有世界一流鋼琴制造技術的中國民族品牌鋼琴。
說起最初落戶宜昌,是巧合的成分居多。吳天延介紹,上世紀90年代末,柏斯琴行有往內地開拓市場的意愿,恰巧宜昌當時有一個占地90多畝的鋼琴廠,從1996年起已經處于半停產狀態,宜昌在鄂港經貿洽談活動上將改造鋼琴廠項目帶到香港,雙方一拍即合,柏斯進駐宜昌,成為湖北赴香港招商引資成功案例。此后柏斯將小鋼琴廠改制,在宜昌站穩腳跟,迅速發展下去。
為質量穩定選擇宜昌
相比交通便利并且對鋼琴需求量較大的沿海城市,宜昌的條件并不算優越,既要千里迢迢運進各種原材料,絕大部分造好的鋼琴也得遠銷其他省市乃至海外,但柏斯堅定地選擇宜昌。吳天延坦言,留住他的是跟隨鋼琴廠一天天成長起來的老員工。
吳天延介紹,鋼琴制造屬于傳統行業,非常看重技工的手藝,大城市往往使用較大比例的外地員工,人員流動非常頻繁,每年都會有20%至30%員工流失,導致生產管理非常困難,所以沿海生產的一些鋼琴質量存在不穩定的現象。
柏斯的宜昌基地使用當地員工,人員變動相對小了很多,除可省去大量人員培訓時間和精力外,更為重要的是積累了一大批經驗豐富的熟練員工,使得鋼琴的質量更加穩定可靠。吳天延感嘆,公司最大的財富就是幾千名員工,在十幾年間不斷努力探索出的無數技術成果。
鋼琴王國日產逾500臺
談及一手打造的鋼琴王國,吳天延滿是驕傲,「把所有的生產線打開,柏斯在宜昌一天可以生產500多臺鋼琴。在滿負荷狀態下,我們一分鐘就可以生產一臺鋼琴」,柏斯的鋼琴目前遠銷德、奧、英、美、日、韓、東南亞、香港等27個國家和地區,2012年底榮居全球樂器與音響供貨商225強第十四位,全球樂器銷售商第十強,宜昌已經成為世界最大的鋼琴生產基地。到「十二五」期末,柏斯在宜昌的鋼琴產量將達8萬臺,占全球鋼琴產量的五分之一。
吳天延的公司最初是為國外鋼琴品牌做貼牌生產,后來做合資企業,到現在打響自己的國產品牌,最難的就是要自己生產所有的部件。吳天延透露,一旦把部件的生產采購交給中間商,鋼琴的質量監控就非常困難,比如木材放多一個月放少一個月,根本看不出也很難測量出差別,可是這個細微的差別卻決定著鋼琴在日后使用中是否會開裂。
為保品質配件全自制
為了保證鋼琴的質量,長江鋼琴盡可能自己生產鋼琴所需的部件,整個產業鏈都參與其中:柏斯自己擁有鑄造鋼板的鋼板廠;有為鋼琴上漆的油漆廠;連鋼琴所需的木材,都是從阿拉斯加原始森林進口的原木。長江鋼琴除螺絲等五金部件需要購買外,其余部件全部自己制作。宜昌鋼琴生產基地擁有總裝廠、共鳴盤廠、擊弦機廠、外殼廠、鋼琴鐵板廠、油漆噴涂廠、電子鋼琴廠、鋼琴自動演奏系統工廠,牽涉了大量的行業才能制造出一架鋼琴。
一架鋼琴有九千多個部件,如何將這些部件組合在一起,表面上是一種傳統技藝,其實卻非常有技術含量。鋼琴制造是高科技行業,吳天延告訴記者,長江鋼琴擁有很多專利,使用了許多新型技術,它是一個集物理、化學、皮具、膠水、木材、鋼鐵、油漆、家具、金屬等多種行業技術于一身的綜合體。
視做世界級鋼琴為己任
2009年,柏斯正式開始研制民族品牌長江鋼琴,現在長江鋼琴已正式投產和銷售,經過專家們的幫助、指導、鑒定以后,他們都非常肯定長江鋼琴的聲音和手感,認為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。2012年柏斯舉辦的亞洲青少年音樂比賽中,首次使用中國民族品牌—長江鋼琴用于頒獎音樂會演奏,對此吳天延表示,很多年來,中國文藝舞臺上一直都使用外國品牌鋼琴,中國人有志氣做出世界頂級的鋼琴來,這是一種責任。
吳天延如今有了新目標,就是要讓長江鋼琴進入中國國家大劇院。他表示,這需要通過柏斯對質量的不斷提升,并得到專家組的認可。對此他非常有信心,「兩至三年內,這一目標就會達成」。
致力普及:每年辦琴賽培養音樂人口
吳天延不僅僅滿足于做一個鋼琴生產和銷售商,同時也將在中國內地推廣鋼琴音樂、培養音樂人口作為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。而他本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個音樂愛好者,音樂貫穿著他的整個生活。
音樂人口非常重要,柏斯音樂每年都會在宜昌舉辦鋼琴比賽,從小朋友到成年人,從專業到業余,覆蓋面非常廣,這些比賽提供一個平臺,讓人們有機會參與其中,讓更多人接觸音樂。吳天延堅持認為,對于音樂來說,到電視臺賣廣告可能并不是適合的推廣方式,它的傳播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,可能進展得非常緩慢,或者40年、50年才有所成效。
自幼愛音樂 中學起接觸鋼琴
至于自己如何與音樂結緣,吳天延說,自己從小學就開始學笛子,整個中學階段都在學校樂隊吹笛子,之后還學了雙排鍵電子琴,甚至考到雙排鍵的教師資格證,中學還學了幾年作曲,也開始接觸鋼琴。
雖然沒有參加鋼琴考級,做了幾十年音樂的吳天延對音樂有自己獨特的體悟。他說,鋼琴級別是一個評判標準,但彈出自己的音樂才是最重要的。同鋼琴的默契是要通過長期的接觸積累起來,吳天延聽到一架鋼琴的聲音,就能判斷它是不是自己工廠生產的鋼琴。
熱愛鋼琴的吳天延表示,現在工作忙碌,并沒有太多時間去特意練琴,可是整個鋼琴廠都是他的琴室,有無數的鋼琴等著他去彈奏,他親自做實驗,參與新鋼琴的開發,廠里生產出了新鋼琴都要親手去彈一彈,檢驗一下每臺鋼琴的音色。
談到挑選鋼琴 盡顯專家本色
內地的鋼琴生產商,老板真正懂音樂的卻不多。一談到挑選鋼琴,吳天延娓娓道來,盡顯專家本色,「普通市民挑選鋼琴,容易走入選單純選品牌、看外觀的誤區,其實選購鋼琴最需要關注的是聲音和手感」。吳天延說,一臺表現力強的好鋼琴,輕彈的時候聲音應該很柔和,稍微用力彈的時候聲音會慢慢出來,而大力彈的時候聲音會很響亮,富有層次感,表現慢節奏的歌曲時,感覺每個音符會很和諧,彈奏一個大作品的時候,能發出洪亮的聲音。
鍵盤回彈的速度也是容易被忽略的細節。好的鍵盤在壓下去的時候會一直貼著手指,如果跟不上手指,聲音會表現得綿軟,缺乏力量。每個按鍵回升的時候感覺應該保持一致,如果不一致,手感會忽輕忽重,影響彈奏效果。
專家之言:老琴非更佳二手音質差
談到在內地的創業發展中遇到的困難,吳天延直指冒出頭來的二手琴行。他表示,內地的鋼琴銷售市場在這兩年里常常受到二手琴的沖擊,一些人覺得鋼琴越老越好,認為以前的鋼琴木材更好、做工更細,其實這完全是個誤區。
所謂二手琴,其實是經過翻修的海外「垃圾琴」,這些舊鋼琴被淘汰后,在專門做翻修的工廠整理外殼,重新噴漆,外觀上被修整一新,可是內里許多關鍵部件已經老化,只好東拼西湊換成國產部件,部件之間并不配套,對鋼琴的音質、穩定性有很大影響。
鋼琴也有壽命,不是放得越久越值錢,幾十年的鋼琴可能琴弦已發黑,必須換新的部件,可是這些新部件遠遠達不到原裝的質量,也不符合原裝的設計要求。吳天延還打了個比方,這就好比一輛寶馬配上一款二流發動機,不過買來一個華麗的外殼,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吳天延談到二手琴,頗有些不滿,一些三四十年的鋼琴被淘汰,卻被撿回來在中國賣,還打著進口名琴的招牌,以高價出售,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對顧客的欺騙,一架兩萬余元人民幣的二手琴,可能遠遠比不上一萬多元的普通新鋼琴。